第一卷 第二章 秋风着意 寒潭中漾起圈圈涟漪 秋风着意 寒潭中漾起圈圈涟漪
叮叮...叮....
我按掉了床头的闹钟,拉上被子蒙住头,迷迷糊糊翻身接着睡。
爸妈在国外工作,留下偌大的房子和一个姐姐。姐姐大学毕业后,立志先游遍本国,所以,现在姐姐不知道在这个国家的哪个角落,或是拍着照,或是吃着东西,或是泡在温泉中。
时不时会寄回问候的明信片。
噢不对,这个时候姐姐肯定在睡觉,是我想太多了。
呼呼......
「白君,明天要早点起床哦」
我忽然想起青未昨天說的話。
我翻身坐起。算啦,偶爾也該早點起床,畢竟不能總是這麼懶惰呢。
一邊刷牙一邊不經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灰金色的頭髮凌亂得像一從亂草。
記得高一開學的時候,第一天就睡過頭,匆忙之下進教室冲向座位時,不小心撞到了雪滿的桌子。當時稍稍不好意思,一時也沒顧上道歉。加上這一頭髮色比較特別的頭髮。
就開始被雪滿稱作“不良”了。
往後的日子裡雪滿時不時就會搬出這個稱呼。
在玄關穿上鞋后,我走出家門就看見了一束淡淡的青白色頭髮在秋日的晨風中飄搖。
「噢...青未,早上好」
「呀,居然真的是白君,早上好!」
「嗯啦,也不必那麼驚訝吧」
「是的,不好意思白君,難得你怎麼早起,好久不見你這麼早了呢」
「青未...你每天都在這裡等嗎...」
「是的。沒關係的,我每天早晨會在這裡等上一會兒,我覺得總有一天你會像原來一樣早起的」
青未...
忽然又一陣風吹過,抖落幾片樹葉,似乎是在催促著什麼。
「要是我一直懶下去呢」
「那我應該會一直......」
「好啦好啦我們走吧,我還要去買點早餐,別等等又遲到了」
我打斷青未的話,因為我不想聽她的答案。雖然正常來說這個時間出發並不會遲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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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休時間。學生們都陸陸續續進入學校的餐廳。
星灣高等中學算是當地數一數二大的學校了吧。學校有三層樓高的餐廳大樓,每一層分別由一家餐飲公司承包,為提供學生各式午餐。
我走進了飯堂,既然一樓還有座位,我就懶得上樓了。
赤九原整個人伏在點餐的桌台前,眼中閃爍著光芒。那是看到飯菜發出了貪婪之光吧。
「阿姨,麻煩你給我多點飯,多點菜,多點肉......」
「真不知道,這裡的阿姨怎麼對你如此友善。居然每次都能騙到飯菜」
與他同行的和泉忍不住疑問。
「我這是正經地請求,不是坑騙~」
赤九原似乎很得意。
我端著飯菜默默地找了張桌子坐下,開始享用我的<特典豪華咖喱套餐>。
「白君,可以坐你在你的對面嗎」
「請便」
青未和雪滿一起走了過來。
「小雪也一起坐這吧」
雪滿竟然嘟了嘟嘴,我應該看錯了。她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。
「嘛,沒辦法,姑且和這個不良坐在一起吧」
這時和泉也和端著如山飯菜的赤九原在隔壁桌坐了下來。
「雪滿真是不坦率呢——噢噢桃月還那麼喜歡吃咖喱跟小孩子一樣。」
「什麼不坦率啊!」
雪滿怒瞪赤九原。嘛嘛,不關我事,我應當享用午餐。
「對了雪滿,昨天說的那幫打架的傢伙是怎麼回事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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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到了放學時間,我拉開部室的門,坐到了我的座位上。芽子還是沒有來。
「好好,今天開始我們的新活動,關於——校園一起鬥毆事件。事件是由雪滿昨天通過<星鏡>觀察到的,所以就有請雪滿同學來進行說明」
我們這個部,名義上是天文部,看我看來實質上是“觀察部”、“找事部”或者說是“好奇部”。
大部分時候通過<星鏡>觀察各種無聊的事情,然後去刨根問底地了解或是解決。
所謂星鏡——實際上就是一台普通的學生用天文望遠鏡,只是經過雪滿出於滿滿的鐘愛的考慮美其名曰——星鏡。
那麼,“找事部”的新活動開始了。
「昨天傍晚,我通過<星鏡>觀察到學校的運動場上有三五個男生在與一名男生對峙著,其中大多數是不良,也就是桃月的同類。起初雙方交流著什麼,之後三五名不良邊對那孤身一人的男生出手了。孤身的男生招架了幾下,慌忙之下逃走了。事情就是如此。」
「吼吼,這真勁爆」
赤九原露出興奮的神色。
「果然每個學校還是都有這種事請呀」
學姐一邊將一縷頭髮捋至耳後一邊說道。
「話說這種不良打架鬥毆的事需要我們多管閒事嗎?」
我表示這很無聊。
「這種事有時最好睜一隻眼閉一只眼」
「然而重點是,」
雪滿神情認真地開口道。
「那名孤身一人的男生是我們班的同學,」
「是嗎,二年D班?」
赤九原看起來饒有興趣。
「廢話!就是那個叫西村玉木的」
雪滿竟然又嘟起了嘴,她不經意間居然喜歡做出這個表情......
「桃月!」
「呃...是!」
「“什麼人居然敢動我們班的同學!如此大膽!”這不是你這個不良應該說的話嗎。」
「首先,雪滿呀這個稱呼你已經玩了一年多了,我又不是真的不良。其次,“如果是玉木到處惹事生非的話,我們也幫不了他”這才是我要說的話。」
「哼哼...」
雪滿轉頭看向學姐,表示不理我......
「不過西村君看起來也挺可憐的呢」
青未終於發言了。
青未你就是太善良了。
「看來這事有點意思,我們有必要干一干了呢!」
赤九原越來越激情滿滿。
「好,那我們就試著先調查一下吧」
學姐居然也頗有興趣。
在我看來這絕對是多管閒事。
「好,小雪和桃月一組,青未和我一起,小赤你就自己保护好自己吧!行動!」
我的天......最終還是難逃跑來跑去的命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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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喂,你能不能打起精神來」
對啊。我怎麼和雪滿一組了。我會受到心灵創傷從而導致我無法工作的啊......
「那我們應該怎麼做?」
「學姐去綜合樓後面的草坪看看了,赤九原不知道去哪儿了。我们就去找找玉木吧。」
「玉木,我記得是田徑部的吧,那也難怪被打逃跑那麼快。」
我們到了田徑場上,左右張望,發現了一排趴在地上作俯臥撐的學生。果然這就是田徑部啊。
看著都累。
我找到了田徑部的部長入虛學長,學長身材魁梧,站在我的面前有一種壓迫感。
「學長,那個......」
「桃月上啊,這不正是你鐘情的類型嗎」
果然還是不忘在後邊嘲弄我...
『噢噢,同學你是來報名入部的對吧,不必拘謹~你的個子還不錯嘛~這高度~這體形~稍加鍛煉完全沒有問題!』
學長捏了捏我的肩膀。果然有點疼。
「咝...抱歉啊學長,我只是來找玉木同學有點事。」
『噢噢可以哦,他們正在做放鬆運動』
學長沒有說錯嗎,他確定這是放鬆運動?趴在地上的隊伍中,我發現了玉木君,他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身後的雪滿,眼神似乎很忧郁。
『玉木~你的朋友來了~』
西村玉木從地上起身,向我走來,感覺他的神情並不友善。他身高大約173cm左右吧,體格也算強壯,但跟和泉還有入虛學長相比還是有差距,可能他剛入部不久吧。
「有什麼事嗎,桃月」
「噢那個,我想問問你最近還好麼」
「這是什麼問題,我很好」
「那個是這樣的,我覺得你最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,所以才來問問你」
「有嗎?沒什麼我很好」
「好吧,如果你願意的話有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。」
玉木的臉色愈加難看,他望向我身後的天空似乎看著什麼。
我循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,順便瞥見了被夕陽染紅臉頰的雪滿。果然她不開口說話還是,算挺美的嘛。
「我沒什麼麻煩,我要訓練了,你們走吧」
玉木直接轉身归隊,我看见隊列裡的和泉向我招手,我回之以微笑。
『吶吶,這就要走啦。你就是桃月君啊,你和我們的王牌和泉還是好朋友呢。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田徑部嗎,可是有點浪費啊~』
「嗯,抱歉啊學長,事實上我已經有參加社團了」
『那好吧,再見吧少年!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!』
飽嘗學長的熱情之後,我轉身走回雪滿身邊。
「入虛太郎學長果然很熱♀情呢,看來學長是真心喜♀歡你的嘛。」
話說你怎麼那麼清楚每個人的姓名。
「玉木這裡看來是沒什麼收穫了。」
「那還不是因為你無♀能。」
「......我們走吧」
要不是你不太好去和他們交涉,我怎麼會主動去趟這趟渾水呢。被一個肌肉學長“喜歡”上,再面對一張臭哄哄的玉木臉。話說我為什麼要主動幫她呀。到頭來這個毒舌女還是來惡毒地嘲弄我......
我回頭看了看,結果竟發現玉木也看著我,只是立刻移開了視線。不會吧,這個人也“喜歡”上我了?
不是,這個人果然有問題。他隱瞞的太多了。
雪滿捶了我一下,催促我快走。於是我邁開了步伐。
「吶,雪滿,你剛剛說學姐她們去哪裡調查啦?」
「啊啦,桃君的腦袋有蛆虫,这都忘记了。她们去綜合樓後面的草坪啦。」
「我沒記錯的話,那裡是學校的一塊空地吧,這個時候那裡應該是——不良的基地。」
「看來桃月你果然還有一些關於不良的記憶吶...」
「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......」
我打斷雪滿的話,一把拉過她的手跑了起來。
「學姐看來是知道的,故意直接去找不良們問話了吧。學姐面對眾多慣於打架的男生應該只能保護好自己吧,總之不太妙就對了,我們要過去看看」
「知道啦,你慢一點啊。」
我回頭看向雪滿。奔跑產生的風撩起了她的長髮,她又嘟起了嘴,兩頰上的紅暈,不知道是夕陽映照的原因,還是別的緣故。
我鬆開她的手。
「吶...抱歉」
「我很好奇桃月怎麼突然這麼有干勁,青未醬的緣故嗎」
「沒有,我只是作為男生純粹的擔心」
其實我在意的是學姐為什麼對這事這麼用心,感覺完全是到了鋌而走險的程度,一點都不像她沉穩的做事風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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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田徑場邊上的樹蔭底下,蹲著一只吃著薯片的胖子。
「小雪和白走了好一會了,大概回家了吧,也許白在的話,等等我還會更安心一點呢」
胖子自言自語的同時,站了起來。
田徑部的訓練也结束了,部員都解散了。
「看來時候差不多了。」
胖子吞下了最後一片薯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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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和雪滿幹到了樓後草坪。
果然几個不良已經围住了學姐,另外兩三个準備對青未拉拉扯扯。
出現在眼前的這群不良大多是高三的了,不過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。
「雪滿站這別動。」
隨後我邁開雙腿,當我跑到青未面前時,學姐已經踢翻了大多數的不良了。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學姐。不過,青未就不一樣了,她是絕對是無力和不良們對抗的。
我就愣了這一會,側面的一個不良就打來一拳砸在了我的臉上。
「混蛋,你是哪裡來的,我和小學妹交流感情關你屁事啊」
秋風吹散了我的頭髮,青未緊緊攥著我的衣下摆。
邊上兩個不良還對我推推搡搡,嘴裡還念念叨叨著“漂亮”、“交流感情”、“關你屁事”之類的詞語。
加上那兩張笑得毫無廉恥的臉。
我心中突然有一陣莫名的顫動,一腳蹬翻了面前的不良,一手提著剛剛打我一拳的傢伙的衣領子,把他拉到我的面前。然後看著他。我不知道這時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的。一定很難看吧。
這時學姐似乎已經解決了她的對手,不愧是持有黑帶的傢伙。這時雪滿也走過來了。
學姐看著我,有些驚訝,
「桃君......」
我鬆開了揪著那傢伙衣領的左手。帶上青未轉身走開。
「你這傢伙,到底是誰!」
我沒有理他,加快步伐離開。學姐和雪滿也無言地跟在我身後離開。也許她們還沒見過這樣的我吧。
青未還攥著我的衣服在哆哆嗦嗦,我的左手也在顫抖著。
「桃君你沒事吧,你剛剛的臉色很可怕啊。」
雪滿率先開口,這似乎是有些膽怯的聲音讓我覺得很新奇。原來雪滿還是會好好說話的。
「沒事。」
「噢對了,那兩個傢伙一個是高三的,一個是我們年級的。」
「嗯。」
到了操場邊上的走廊,我轉身看向始終沒有開口的學姐。學姐微微低著頭,我走近她,
「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冲動,為什麼對這種事那麼在意,為什麼?」
「沒什麼,是我欠考慮了,幸好你能來...」
我這時覺得我有點失禮了,
「抱歉學姐。」
「嗯完全沒關係,本來我就有不對的地方。」
青未和雪滿一起坐在走廊的長椅上,我這才想起來,
「青未沒事吧」
「嗯沒事,只是稍微有點嚇到了。」
「那麼學姐你們了解到什麼了嗎?」
「並沒有。也許正是我直白的質問,有些惹惱了他們。」
「我和雪滿去找了玉木,也沒有什麼收穫。」
我伸出左手,撫摸著雪白的墻壁,
「害得我惹上了點麻煩,看來我現在是完全陷進這趟渾水了,沒辦法......」
「哈哈哈......」
三個女孩子都微微地笑了,
「白君,一開始總是不情願的。」
「桃月,你果然很有不良氣質...」
我把手收了回來,扭頭朝向三人,
「走吧,回家了,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。」
「嗯!」
晚霞漸漸消散了,真的是不早了啊。
此時突然一只很有分量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,
「別急著走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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